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糜
吴某某,男,84岁,
初诊日期:年5月15日
主诉:口腔溃疡反复间歇性发作10余年。口腔溃疡,粘膜、舌面散发,长期依赖美卓乐,用之则愈,停药即作,剂量逐渐增大。1周前服用美卓乐(2.5#qd)2天半后缓解,夜寐安,大便正常,舌红,苔*腻,脉细滑数。
中医诊断:口糜(心脾积热湿热内盛)
治法:滋阴清热化湿
处方:天冬15g、麦冬15g、生地15g、*柏9g、熟地15g、枇杷叶15g、铁皮石斛12g、枳壳12g、绵茵陈15g、阳春砂6g后下、甘草6g、石膏15g先煎、知母12g、珠儿参9g、冬凌草30g、无花果20g,7剂。
二诊
舌面疼痛减轻,舌面仍可见一块溃疡,牙龈疼痛,前方减冬凌草、无花果,增入细辛3g,7剂。
三诊
口腔溃疡、牙龈疼痛有减,嗜睡,近日大便日行1-2次,量少,舌红,苔*腻,脉细滑略数。患者病程日久,少阴阳虚,寒凉之品可暂不可久,遂减石膏、知母、珠儿参,增人中白6g、麻*3g、制附子3g温肾助阳,开少阴之表,给邪以出路,7剂。后守此方继进21剂。
七诊
诉服药期间口腔溃疡又作,1周前服用美卓乐(0.5#)3天后缓解,舌淡红,苔薄*,脉细滑。上方加龟板15g,14剂。
多次复诊
以上方增损,服用1月余,期间舌面、牙龈疼痛及溃疡一度未发,至年8月14日再次就诊,诉唇内溃疡又作,舌面溃疡未发,思睡较前明显减轻,口干口苦好转,大便正常,日行2-3次,舌红嫩,苔薄*,脉弦滑略数。原方加*芪30g,继进21剂;另予金银花30g、升麻9g、甘草6g,外用漱口。
年9月4日复诊
诉左侧口腔粘膜溃疡点,嗜睡仍有,口干减而未除,口苦显减,已服用美卓乐(1#qd)5天。将制附子改为肉桂3g,以期助少火气化之用,气化得司,则阴邪自消。配漱口方外用。
年9月18日复诊
诉舌面溃疡、口腔粘膜溃疡已消,大便正常,日行1-2次,口苦口干稍有,舌红,苔薄根*腻,脉弦滑。减人中白,加淫羊藿15g温补肾阳,14剂。
年10月9日复诊
诉口腔溃疡未作,口干口苦显减,多涎泛酸,平卧则消,进食水果尤甚,大便正常,加苍术12g、米仁30g、干姜6g温中运脾,蠲饮化湿。
后患者多次复诊,患者精神较前转佳,口腔溃疡基本未作,药已中的,守方继服调理。
按语
口糜病症,多因湿热内蕴,上蒸于口腔所致。《素问?至真要大论》明言:“火气内发,上为口糜呕逆”,《素问?气厥论篇》认为“膀胱移热于小肠,膈肠不便,上为口糜”,指出口糜与膀胱热气上逆致肠腑失畅,热气熏蒸于上相关。此外心开窍于舌,脾开窍于口,热积心脾,不得宣泄,上炎于口,遂成口糜,《杂病源流犀烛?卷二十三》就有相关论述:“心脾有热,亦口糜”。而后又进一步提出“阴亏火泛,亦口糜”之论,久病重病之后,阴液耗伤,虚火上炎亦发为本病。本例中患者舌红苔*腻,脉细滑数,湿热内盛之证显而易见,但导致口糜迁延不愈的原因究竟为何?必须详加辨析。王师考虑患者年逾八旬,正气已虚,且有长期使用激素的病史,激素属阳,耗伤肾阴,水不制火,龙火上燔,与湿热之邪交织为炽,致口糜反复发作,缠绵难愈,脉证合参,辨其基本病机为心脾积热,湿热内蕴,兼有阴伤,此从后续疗效中亦可验证。故定其基本治则为滋阴清热化湿。方用甘露饮滋阴清热利湿,加用石膏、知母、珠儿参是从白虎加人参汤之意;*柏、阳春砂、甘草为封髓丹之组成,郑钦安认为*柏味苦入心,禀天冬寒水之气入肾,甘草调和上下,又能伏藏真火,苦甘能化阴,砂仁之辛与甘草之甘又能化阳,使水火既济,宁妄动之真火,正当其用;又以冬凌草、无花果加强清热之效。然既云滋阴清热化湿为治,又何以加入麻*附子细辛汤及肉桂诸温热之品?盖久留之湿热,一有郁闭之机,一有阳羸之象。患者年老,阳气不足,命门渐衰,加之久病阴损及阳,真阳鼓动不足,不能助阳化湿;清热苦寒之药,恐有留遏之弊,故加入麻*附子细辛汤,取其温肾助阳化气,可开郁闭,鼓湿邪外散。须知湿虽与热相合,却终为阴邪,得阳乃化;湿性重浊黏滞,又当得气而行。唯有以辛温辛热之品温肾助阳化气,阳气充沛,布达全身,自可使客于体内之湿发散外出,此正遵王泰林所云:“俾真阳旺而邪自退,所谓正治之良图”。是以在滋阴清热化湿的基础上,加入麻*、附子、细辛、干姜诸辛温辛热之品,因切中病机,故而有效。
又用金银花、升麻、甘草煎汤漱口,意在清热透*外出,《古方选注》谓:“升麻入阳明、太阴二经,升清逐秽,辟百邪,解百*……”,因火热上炎,引气上升易散,故少量用之;银花甘寒,善化热*,《重庆随笔堂》称其:“清络中风火湿热,解瘟疫秽恶浊邪,息肝胆浮越风阳”;甘草生用,凉而泄热。三者皆俱解*之能,其性各异,合而相济,为用药精妙之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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